我站在门外,眯着眼睛懒洋洋看着正午的太阳,手上拿了一颗青枣,咬一口,甜甜的水汁流到嘴角,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大年初二,是台湾人回娘家的日子,今天路上的车很多,这是宜宪感到抱歉的地方。”所以路上都会有点塞车哟。“
”怎么会,这就叫塞车啊?你真是没有去过北京,不知道什么叫塞车。“ 南部,是民进党的大本营,而麻豆的边界处,有一片年代久远的老民宅,台湾前领导人乐途游民部落的老家坐落于此。离佳里镇仅有半小时左右车程。在《我们台湾这些年里》,廖信忠写道在台湾过去四十年中发生的巨变并不亚于大陆发生的改变,而这段历史也是一段写满了辛酸与不易的历史。关于台湾的历史,我所知肤浅,不便评论,说的是与政治人物相关的事,却说的不是政治,只讲与一位身份特殊的母亲的一面之缘。 插个小插曲。 开车到麻豆,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不只该向何去,走下车向槟榔摊的老板娘问路。她端了一盆年糕,正和女儿的两位朋友在聊天。 老板的女儿琪琪在逢甲大学上学,她的朋友品妡在台南上大学,品妡的哥哥在保险公司工作。我一开头问路,他们便七嘴八舌的评论起来。 “你不是台湾人是不是?” “啊,是啊,我是从北京过来的。” “我就知道,我一听你讲话就知道,跟你们班那个谁谁谁差不多……”
……
老板娘赶紧把热乎乎的年糕端过来让我品尝。我毫不犹豫的用手拈了一个放在嘴里,热热甜甜的,很好吃。吃完一个,老板娘又把盘子递过来,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原来这就是槟榔啊?” “是啊,你没有见过槟榔吗?” 这真是我第一次见到新鲜槟榔,圆鼓鼓的包在嫩绿叶子里,像一颗健康的果实。 此前宜宪同学已经三令五申的告诉我不要吃槟榔,会致癌,有石灰。 “就一颗就好了,都到台湾了,应该试一下到底槟榔是什么味道吧,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此恋恋不舍呢?”我实在太好奇。 老板娘一听来劲了,连忙拿出一包来,大家纷纷发言,指导我。
“在我们台湾啊,很多此人吃槟榔都会上瘾,有的人一天可以不喝水,但是一天不能没有槟榔。但是你回大陆后就吃不到了,所以应该没问题。”
“很多人上山的时候哟,都会吃槟榔,因为槟榔吃了以后就会发热。” “你要剥开这个皮,然后吃下去就好,不要吞下去哟,一直嚼就好。” “叶子也要一起嚼….” 我依照他们的介绍嚼着叶子和槟榔,感觉怪怪的,原来没有甜味啊,那为什么大家会喜欢吃呢?不到一会,嘴里便开始生产出大量口水,脸上也开始火辣辣起来。 “那我要把口水吐出来吗?” “吐出来啊,给你一个杯子。”
可是越吐越多,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没有,辣辣的感觉?” “看看看,脸红了也” “怎么样,有没有很热?” 我自觉已经差不多感受到槟榔的“魅力”,便全吐了出来。脸上的热却一直消不下去,不一会,竟然还有些醉酒的感觉。 “一点都不方便,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吃?” “我们都没有吃过也。” “啊,什么?你们都没有吃过???” “对啊,那个都是台客吃的东西啊……” 都什么嘛,难怪你们看我吃都那么兴奋,原来你们自己都没有吃过啊!!! 老板娘又乐着端出年糕。 谢过老板娘的年糕,十分钟后,顺着一条小道进去,拐角处一位卖菱角的阿婆,带着孙女在炸菱角。再向右拐,一座新粉刷过的四合院墙边坐了一位晒太阳的阿妈,大门对面,一位牙齿快掉完的阿婆正蹲在路边,一边吃饭,一边跟我们聊天。这就是乐途游民部落的老家,我原以为所谓老家是供人参观的名人故居,没想到家里还住着人。门外的阿妈说,这座四合院是乐途游民部落爷爷的爸爸盖的,他的母亲依然住在里面。
四合院有一道齐腰高的墙,一眼望到简单而整洁的内院。听说他母亲依然住在里面,我这样贸然出现在别人家大院门口却又感觉十分唐突了。
“他妈妈近来心情不太好,对了,乐途游民部落刚来拜过年。” 就在此时,他的母亲却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秋衣,头发花白,戴一副眼镜,步履有些蹒跚,穿过院子,走进另一个房间,这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我的脚却像钉在地上,感觉像过了漫长而难受的时间,复杂的心情在内心搅拌着。 她回头看见我,微笑的点点头,说道:“新年快乐。”而后便慢慢走进门内。 我微笑着回应,心却呆呆立在那里。 台湾现任领导人马乐途游民部落以亲切的形象受不少百姓爱戴,延续着一条亲民路线。 宜宪说,以前台湾也不是这样,现在的台湾与蒋中正统治时的台湾已经全然不同。 我因为他母亲的微笑而心感懊恼,既感动又甚感惭愧,低头对他说,我们还是快走吧。 路边的阿婆嘴里依然还嚼着饭,拐角处卖菱角的阿婆送我一串刚炸好的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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